“啪!”</p>
陆祁安的手掌重重扇在我脸上,我的头狠狠撞在池壁上,眼前一阵发黑。</p>
“你还在撒谎!”</p>
他掐住我的脖子,将我拖出水面。</p>
“人鱼有再生能力,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!”</p>
我疼得浑身发抖,却仍死死盯着他的眼睛,艰难地开口。</p>
“陆祁安,你亲手……杀了自己的女儿!”</p>
“闭嘴!”</p>
他猛地松开我,转身对保镖吼道。</p>
“把她关进地下室!用强光灯照着她,直到她肯说出涟涟的下落!”</p>
我被拖进地下室,刺眼的强光灯立刻亮起,十几盏灯同时照射在我身上。</p>
人鱼最怕强光,尤其是失去鳞片保护后。</p>
光线像无数把尖刀,刺进我裸露的皮肤,我痛苦地蜷缩成一团,鱼尾上的伤口在强光下迅速干裂、溃烂。</p>
在剧痛中,我的意识开始模糊。</p>
恍惚间,我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个夏天。</p>
我贪玩在浅滩被渔网缠住,搁浅在礁石上。</p>
快要被烈日晒死时,是陆母和她的丈夫出现救下了我。</p>
为了报答他们的恩情,我经常游到浅滩附近偷偷观察他们。</p>
直到有天我看见他们牵着一个孩子满脸愁容。</p>
“怎么办?祁安也像我一样有基因病,这病是治不好的,祁安可能活不过三十岁!”</p>
那天我做了一个决定。</p>
我受尽剥鳞之苦化为人形,将自己的血拿给陆父和陆祁安饮下。</p>
人鱼的血可以延缓基因病,可如果想要彻底改变基因,则需要生下一个拥有人鱼血脉的孩子。</p>
陆母跪在我面前求我嫁给陆启安,并保证会好好对我。</p>
我看着少年俊朗的侧颜,沉寂多年的心脏怦怦直跳。</p>
可殊不知,这也葬送了我的命。</p>
“吱呀——”</p>
地下室的门被推开。</p>
陆祁安关掉强光灯,拿出药箱,动作轻柔地为我擦拭伤口。</p>
“疼吗?”</p>
他声音温柔得像是回到了从前。</p>
我怔怔地看着他,恍惚间以为回到了新婚时。</p>
那时他也宠我入骨,将我捧在手心。</p>
“祁安……”</p>
他忽然抬头看我,声音很轻,“汐月,到底怎样才能复活瑶瑶?”</p>
我浑身一僵。</p>
“瑶瑶是谁?”</p>
他眼神瞬间变冷,重重按上我的伤口。</p>
“那是我妹妹!十五年前被你们人鱼拖进海里害死的妹妹!”</p>
“那天她穿着红色泳衣在海边玩,被你们人鱼的声音吸引溺死在了海里,你还敢不承认!”</p>
我心中猛然一惊,沉睡的记忆被敲醒。</p>
十五年前的暴雨天,我在海中救下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小女孩,用尽全力把她推到岸边。</p>
可那时她明明是有呼吸的。</p>
“不是这样的,我没有害过她……”</p>
“够了!”</p>
陆祁安松开我,从药箱里拿出一把剪刀。</p>
“既然你不肯说,就用你的鱼鳍来换吧,自己剪下来!”</p>
我颤抖着接过剪刀。</p>
对人鱼来说,剪掉鱼鳍就像人类剥皮抽筋。</p>
但看着陆祁安仇恨的眼神,我知道,这是我欠陆家的。</p>
“好,我还你。”</p>
剪刀很锋利,鲜血瞬间喷涌而出。</p>
陆祁安冷漠地看着我,眼底没有一丝心疼。</p>
直到门外传来保姆的声音。</p>
“不好了陆总,曼曼小姐不舒服,恐怕又需要人鱼血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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